写作最重要的有哪几点?

口才训练 2023-04-13 08:36 编辑:admin 133阅读

影响写作的因素很多,结合自己的创作实践和我在院校讲座的讲稿,我想从“功夫在文外”的角度例举以下四条:

一、立志当“杂家”。要想成为“杂家”,仍然离不开阅读。

汉代刘向说过:“善读之可以医愚。”是说善于读书,可以使人变得聪明和充实起来。英国思想家培根说:“阅读使人充实,会谈使人敏捷,写作与笔记使人精确……读史使人明智,读诗使人聪慧,数学使人周密,科学使人深刻,伦理学使人庄重,逻辑修辞学使人善。”每一种书,都有着不同的作用和功能,作家们不妨都读一读。谢冕在《读书是最大的幸福》(见2006年4月17日《中国人事报》)中写道:“我常想,读书人是世间幸福人,因为他除了拥有现实的世界之外,还拥有一个更为浩瀚广阔也更为丰富的世界,这后一个世界却为读书人所独有。”

作家孙犁说过:“作家有高中文化程度就够了。”说明一个语言表达能够过关的人,就有条件当作家了。但是,要想当一个优秀的作家,还需要很多的知识积累和文化积淀才行。想要当一个散文家,没有必要天天读散文作品,应该用大量时间读别的书,或者多走动、多思考。无论是自然科学还是社会科学,作家们都需涉猎。国学、史学、哲学美学、宗教、医学、民俗学等,都要有所了解。

比如美学,作家不可不了解。因为,一切优秀的作品,它的最高艺术境界都是美。美是什么?美在作家的心灵,美在作家的人格。李万武在《审美理想与当代作家的文化准备》(2008年1月22日《文艺报》)中说:“作家的文化准备,不仅是一般的知识、学问积累,更是滋养情怀和陶铸人格的精神修炼。因为审美创造不是知识、逻辑解决问题,而是情感、情怀解决问题。”

我应《安徽青年报》之约写有《师者能文》,是说教师也应成为“杂家”: “韩愈在《师说》中写道:‘师者,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。’教师欲‘传道、授业、解惑’,首先应知书达理、成就事业、思想成熟……否则,将不成其为师。所以说,教师不好当,当个优秀教师更是难上加难。我说教师能‘文’,主要指学有专长、富有才情,而不是要大家都去做文学家。无论你是学习文史、理工,还是学习艺术、幼教等,都要把学业、本职工作当成事业来对待,潜心研究,学有所成,勇于创造,成就辉煌,提升人生价值,不甘于做一个循规蹈矩的教书匠,力求成为一名教育家。阅读,是提高文化修养的直接而有效的途径。教师应该做一个博览群书的‘杂家’才好,这将更有利于为求知欲很强的学生们解答种种问题。”作家写文章也是同理。

二、从事有“根”写作。这里的“根”,是指作家作品赖以依托的事物及其展现的地域文化背景。这个“根”,具有地标性,同时掺杂着民间元素。作家不要写“浮萍”式的作品,即使写了很多东西,却没有任何人文的载体,显得支离破碎。

张学昕在《文学的地标》(2013年4月17日《文艺报》)中写道:“任何优秀的作家和作品,都是一个地区、一个民族或是一个国家独特而庄重的地标,令人着迷,令人神往,令人难忘。”闻言在《记着写好你的“故乡”》(2013年3月22日《文艺报》)中说:“成功的作家,尤其是在中国,常常是因为坚持根植于生于斯长于斯的土地写作,而受到读者的尊敬和喜爱。”“失去地域色彩,这样的写作是无根状态下的表达,没有一个人生的、情感的‘故乡’,写作通常是飘忽不定、缺少内涵的。”

关于文学作品中的民间文学元素及其重要意义,从我国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莫言的创作实践中已经得到充分证明。瑞典文学院常任秘书彼德·恩隆德在宣布莫言获奖时说:莫言作品的最大特色是“以魔幻现实主义融合民间故事、历史和当今社会”。中国文联副主席、中国民协主席冯骥才在中国民协第八次代表大会上强调指出:“民间文化是中华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。它是中华民族的精神愿望、生活准则、审美品质和终极价值的直接体现,是民族自我凝聚力之所在。”民间文学是一切文艺样式的母体,是当代文艺创作取之不尽的文化富矿,也是有利于推动地方文学走向全国、中国文学走向世界的地标性的文化基因。因此,作家们迫切需要增强民间文化自信和民间文化自觉,因为民间文艺事业不仅大有可为,也完全可以大有作为。

我在湖北咸宁参加《散文选刊》原创版首届签约作家仪式上的发言是《我谈“散文与乡土”》:我觉得,一切作家的创作都是有“根”的写作;作家创作的指向又总是关乎故乡和童年的。而有“根”的写作,才是能够站稳脚跟的写作。这个“根”不是别的,正是故乡。鲁迅的绍兴、老舍的北平、孙梨的白洋淀、沈从文的湘西、贾平凹的商州、王安忆的上海、车前子的江南等等,举不胜举。作家的作品越是具有地域性,他日后的文学地位就会越高(刊于《安徽文学》2013年第10期)。

以上三条,是从作家的知识储备和文化准备角度来说的。

三、坚持“慢”写作。真正的作家,是耐得住寂寞的,能够做到不急躁、不浮躁,不急功近利、不好大喜功,并且心态平和、沉着自信。他们的目标是力争写出精品力作,甚至写出传世之作。文学作品是人类的精神文化产品,不是文字垃圾,所以它要求作家们不求数量、但求质量。

2011年度诺贝尔文学奖得主、瑞典诗人托马斯·特兰斯特勒默,写诗57年,所写全部诗作不过163首,平均每年不到3首。现代作家丁玲提倡“一本书主义”,是说作家要集中精力写出代表作、传世之作,哪怕只写一本,亦足矣。

作家刘庆邦在《作家不能一味迎合市场》(见2006年11月13日《人民日报》)中写道:“作家应该诚实劳动,这主要表现在:首先是写作态度上,应该严谨和踏实,不能采取投机取巧的方式;其次是在精神人格方面,要提高对自己个人修为的要求,一个善良的作家才能写出弘扬真善美的作品来;最后是在心态方面,不能一味迎合市场,迎合某些人的低级趣味,而应该担当起‘人类灵魂工程师’的职责。”作家二月河在《文学与奖项》(2010年3月10日《中国青年报》)中说得更直截了当:“如果一个国家的文学,已经开始想要依赖奖项重振旗鼓,那么毋庸质疑,这里的文学已经完蛋了……文学的兴起,恐怕与奖项无关。因为文学只与灵魂有关。”

四、做一个思想者。罗曼·罗兰说:“一个优秀的艺术家,首先应该是一个思想家。”有思想,才有思路;有思路,才有出路。无论治国安邦,经营管理,还是教书育人、文学创作等,都要求成为一个有思想的人。

思想从何而来?来自于学习、实践、思考、总结、提高、创造。比如,通过学习、比较“儒、释、道”思想的本质,我们会发现:儒家解决了人与社会的关系问题、道家解决了人与自然的关系问题、佛家解决了人与心灵的关系问题等。

文学是走进心灵的艺术。作家像教师一样,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。这就要求,作家必须要有思想,有高尚的思想,要做一个德艺双馨的文学家。文学作品的生成过程,通常是作家由“心上的作品——纸上的作品——读者眼里的作品——读书心里的作品”的过程。因此,作家对于读者,要做到以心养心、以文化人。

拙诗《墓碑》(原刊于《散文诗》):“那一天/枪声响一夜/第二天早晨/人们发现/村前槐树上绑着三个无头兵/老党员说那是八路/村民们便给他们凿了块石碑/立在那里/碑文很简单——烈士之墓/人们不知道他们的名字/也不知道他们来自何方//又有一天/村里修一条水渠经过那里/石碑就做了渠上的小桥/来来往往的村民/很少有人知道/那小桥/原是墓碑。”道出当时社会上出现的“信仰危机”问题,客观上也喻示着革命前辈的牺牲与今天的幸福生活之间的“桥梁”作用。

拙文《六尺巷的宽度》:“由此,我联想到鲁迅先生的一句名言:‘世上本没有路,走的人多了,也便成了路。’……很多的时候,路不仅是‘走’出来的,更是‘让’出来的。”

我在评价许辉散文集《和自己的心情单独在一起》时,写有《思想者的游走》一文(刊于《清明》大型文学双月刊),其中有这样一段论述:“作家的创作轨迹,往往要经过从刻意追求技巧到返朴归真的过程。巴金创作的历程,说明了这一点,亦印证了‘最大的技巧是无技巧’的道理。许辉先生的散文集《和自己的心情单独在一起》,在一些方面象巴金先生的《随想录》一样,那么率真、朴素、随意、自如,简直达到游刃有余的地步。有时我想,作家之间最后的比拼,可能就是思想的深邃性。也许,作家可以不是哲学家,但是,作家必须是一个思想者。许辉先生是这样的一个作家。纵观几千年的中国文学史,几乎所有的‘行吟着’的诗人、作家,无时无刻不在关注国家的前途、民族的命运、民生的困苦等。没有哪一个有责任感、有成就的作家,不是一个善于思想并具有悲悯情怀的人。这是作家的使命所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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