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天,天还不太亮,火娃就被外面叽叽喳喳的叫声惊醒了。他听清了,这是喜鹊的叫声。可是,这阵势,仿佛有很多喜鹊在叫。
火娃起了床,开门出去,仰头往门前两棵柿子树上一望,啊呀,好多喜鹊,黑白相间,两棵柿子树上停满了喜鹊,叽叽喳嘈,跳过去飞过来。
这是开春后的三月,柿子树才发新芽,所以那些喜鹊都被看得清清楚楚。
火娃看了一阵,估计一下,这两棵柿子树上大约有四五百只花喜鹊。
火娃英俊的脸上挂着喜色。
火娃想,大哥说,那街上算命先先为他算婚姻,说他二十二岁,媳妇会从天而降。
“我今年就二十二岁了,难道媳妇真的要到了吗?”
火娃往四面山上望望,又往下面谷口望望,除了这树上的喜鹊,和那放在山坡上的几十头牛,又没什么动静。
那些喜鹊依旧在树上跳着叫着。
火娃便进了厨房,灶堂里升起火,烧热水,洗脸,做早饭吃。
他一边干着活,一边想着今年这些不同寻常的事。
开春以来,他的母牛竟给下几胎双胞胎牛犊,而且没一头夭折,都健健康康成长着。他养的土蜜蜂,又给他分了好多桶蜂。
尤其,他三天两天,晚上做梦就梦见自已哭得历害,而且不知有多少回,他梦见自已取蜂蜜,吃蜂蜜。有一次,还梦见他自己掉进了装满蜂蜜的大坑里,蜂蜜淹到他嘴边。
小时听爸妈说,这些梦都是好梦呢,预兆有喜事发生。
而且,火娃这几个月,看着什么都觉得如意,心里总是美滋滋的,总是想欢笑。
他吃过了早饭,去山坡上去看了看那些大牛和欢蹦乱跳的牛犊们,又去那些蜂桶边看了一下那些飞来飞去、嗡嗡叫的蜜蜂们,就又回到了柿子树下溪沟边的家中。
这时,他忽然听到了一种自十二岁来这山谷就再没听到的声音。
也是嗡嗡的。但这声音却来自头顶,来自天际,声音很大很大。
他知道,那是飞机的声音。那是他小时在一百多里外的家乡听到过的。
火娃想,今天怎么会有飞机经过这一方?才想着,一架飞机已经从北面开阔的天际飞临他的山谷,慢慢地,降落到他家对面那个大场上。
火娃非常愕然,站在门前,望着那渐渐熄火的飞机。
火娃往大场上的飞机走去。
就见飞机舱门开处,一位穿着黑色飞行服的姑娘,站在飞机舱门口,玉树临风,向这山谷里四面眺望。
那姑娘摘去帽子,拿在手里,一头黑发就垂了下来,象瀑布,披在那姑娘肩后。
爸爸,快出来看哟,这山谷美极了。那姑娘一边欣赏着山谷的景色,一边招呼着还在驾驶舱里的爸爸。
这火娃看见了那站在飞机舱门口的姑娘,怔住了,愣住了:
我的天哪,这世间哪有这么漂亮的女孩。难道她真是天上的仙女吗?
火娃在心里赞叹着。
那姑娘也看见了站在飞机边的火娃。
当笫一眼看见火娃时,那姑娘也怔住了:
这山里小伙怎么出落得这么俊这么帅?再仔细看,啊,他长像怎么象我哥哥呀?姑娘聪明的大脑里电光石火般地转着。象我哥哥,那就象我。这就是相学里的夫妻相啊。
姑娘大步走下舷梯,走到火娃身边,丟掉帽子,伸双手一下子抱住了火娃的腰。
爸爸,找到了,找到了,我的夫君找到了。这就是我的夫君哪!
跟着那姑娘走下飞机的中年男人,已经站在了姑娘身后,也在仔细打量着火娃。
姑娘松开左手,右手拉着火娃的左手,舍不得松开。回头让爸爸看:
你看,他长得帅不帅?配做你女婿吗?
爸爸高兴地笑着:“不帅,能配上我女儿吗?”
那姑娘又热切地转过头,抱往了火娃,看着俊美的火娃,问道:你姓什么,叫什么名字,为什么住在这里?就你一个人吗?
火娃腼腆地回答:“我姓沐,小名火娃,十二岁就来这里,十年了,不过我大哥常来看我。
“十年?你一个人?就住这没人烟的山里?”
火娃点点头:是的。
我们姓易,我叫如萍。我们的家在深圳。”
火娃,从今以后,你就不是一个人了,还有我,你的妻子。你看,你的身材长像,就像我的家人。
一个美丽的大姑娘久久抱着火娃,火娃浑身燥热,身体有了反应。
姑娘感觉到了,嘴附在火娃耳边悄声说:“我比你还急呢,忍一忍,我今晚就嫁绐你。”
如萍娇羞地回头对爸爸说:爸爸,我和火娃今天就在这里举行婚礼,你就是我们的证婚人了。
爸爸含笑地,慈爱地望着这一双俊男美女,高兴地说:经历了七八个年头,走遍了千山万水,你终于找到你的如意郎君。爸爸一切都听你的。
火娃脸红红的,幸福地笑着:
我的媳妇真的从天而降了!那位算命先生算得可真准。
如萍和火娃手牵着手,爸爸在后面跟着,向溪边的木屋走去。树上,喜鹊还在跳着叫着,在欢迎着客人。
远处山坡的牛,也远远望着它们新来的女主人和那驾直升小飞机。
节选自本人(周钰钦)拙著《兰花谷传奇》